國家應急廣播 > 應急廣播

中國人民解放軍援塞醫(yī)療隊抗擊埃博拉疫情紀實39

2018-10-07 23:30-23:59 責編:曹夢雨

00:00 00:00

國家應急廣播—應急檔案,本期帶您回顧和關注由時代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紀實文學:《大國擔當——中國人民解放軍援塞醫(yī)療隊抗擊埃博拉疫情紀實》,一起回顧那一段困難面前攜手并進、互幫互助的中非友誼。

各位聽眾大家好,歡迎收聽《國家應急廣播——應急檔案》,我是百寧。在2014年的埃博拉疫情中,我國軍地醫(yī)務人員組成的援非醫(yī)療隊,奔赴抗疫前線,不畏艱險,救死扶傷,用實際行動體現(xiàn)了風雨同舟、患難與共的中非友好情誼,贏得了國際社會的好評。今天,我們繼續(xù)回顧那場救援中的點點滴滴,今天播出第39集——最豪華的陣容!

第三批援塞醫(yī)療隊護理組組長孟玉華,在事后回顧了當時的狀況,做了這樣的講述。

我既是第三批援塞醫(yī)療隊最先派遣過去的,也是最后撤離的,在塞拉利昂待的時間應該是最長的。我們這一批醫(yī)療隊,陣容最豪華,職務級別最高。到了我們第三批,特別是護理組,前兩批普通護士基本上都去了,剩下的就是護士長了,所以我?guī)ш牭倪@一批護理組一共去了18個人,其中有16個護士長。當時大家都擔心,人員整體年齡偏大,身體的耐受力可能不如前兩批。但是去了之后,我的感觸就是,護士長的執(zhí)行力更強,年齡不是問題,經驗更發(fā)揮作用,她們長期在病區(qū)從事管理工作,所以條理性、統(tǒng)籌性、計劃性更好,執(zhí)行力也強。領導的想法和意圖只要一說,大家就會很快落實到位,而且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辦法。

我們去了之后,經歷的第一關就是時差的問題,特別是我們先遣組去的時候,沒有時間倒時差。我們到達時,已是夜里10點多,趕到駐地大約12點多。因為第二批有人被蚊子叮咬得過瘧疾,所以我們到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吃抗瘧疾藥。這種藥一吃就是8片,身體的反應非常大。頭暈,惡心,嘔吐,嚴重的會起皮疹,就是在那種情況下,第二天早上6點多就起了床,先遣組加上兩名專家,一共22個人,跟著第二批援塞醫(yī)療隊的人來到了中塞友好醫(yī)院,察看了醫(yī)院的情況。因為服用抗瘧疾藥,我們這一批中途周轉的時間很長,加上時差,又沒有休息好,我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。

因為還有后續(xù)22名隊友沒有到,第一個星期交接之后,我們就一直在上班。我們先遣組去了4個醫(yī)生和8個護士,分成了4組,上一天班倒一天班,到了駐地還要交接物資。我那時的體會是,人的潛能真的是非常巨大,在那種情況下,根本沒時間想身體能不能吃得消,是不是扛得住。

之前我們也知道那里的瘧疾猖獗,但沒有身臨其境是體會不到蚊蟲有多么可怕的。數量多不說,最可怕的是,如果蚊子叮了患瘧疾的人,再叮咬你,你就有可能被傳染,簡直防不勝防。不開窗戶吧,那里溫度很高,濕氣很重,人受不了。只要開門、開窗戶,你就避免不了被蚊子叮咬。與我們同時去的有一個古巴的小伙子,也就20多歲,就是被蚊子叮咬,得了腦瘧——惡性瘧疾死了。即使遇到再多的困難,當時大家心里都憋著一股勁兒,特別是先遣組是由醫(yī)療隊王政委帶隊過去的,都覺得不能拖隊伍后腿。每個人都安排得可丁可卯的,誰跟誰搭檔,哪一組負責接什么。你不能缺位,一旦缺了位,就一定要有其他人頂上。雖然我吃了抗瘧疾藥,每天人都是蒙的,但是班照常上,工作也正常交接。

吃一次抗瘧疾藥,副作用持續(xù)怎么也有兩三天,但能扛21天。我去了之后,吃了3次,待了60多天。其實第一次吃完反應那么重,原本想著扛著不吃的,但是實在太危險了,就是從宿舍到食堂那么一段距離都會被蚊子叮咬。雖然自己不舒服,也得自己扛著,絕對不能吱聲。萬一哪里不舒服,就會跟埃博拉聯(lián)系起來,也怕驚嚇大家。其實,吃完那種抗瘧疾藥后,不舒服的人很多,都一聲不吭地扛著呢。跟我一起去的兩個護士,都是惡心、嘔吐。第二天,我就和一個護士長到了醫(yī)院,等于在駐地休整了一天,轉過天就要接班去了,人的潛能真的很大,這是在北京無法體會到的。

第一批援塞醫(yī)療隊開辟戰(zhàn)場很辛苦,摸著黑做事情;第二批援塞醫(yī)療隊重點做的是留觀,病人只要確診了,就可以轉走。但是我們第三批醫(yī)療隊,只要確診了,病人就要留在這兒,也就意味著我們的風險更高,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僥幸心理。

頭一個月,每天病人大概十多個,到春節(jié)前夕有時候能收六七個。塞拉利昂衛(wèi)生部下面的指揮中心,可能看我們的治愈率在提高,所以愿意往我們這里轉送病人,就像咱們老百姓看病,哪家醫(yī)院聲譽好就去哪里。除了確診轉過來的病人,也有我們自己收的,還有留觀的患者,等待檢測的結果。

人在特殊環(huán)境下的情感狀態(tài)、心理狀態(tài)、身體狀態(tài),完全不一樣,能量能夠調動起來,情感特別飽滿,而且不覺得辛苦。我個人覺得,第一次代表國家執(zhí)行任務,代表軍隊執(zhí)行任務,非常光榮,這個光榮絕不是口號的光榮,是真正的光榮。尤其是去了以后,看到非洲的孩子們很可憐,那么貧窮,覺得如果不幫他一下,真的命就沒了。在那里,死一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,而對我們而言,那些生命很可愛、很珍貴,所以要想方設法地去救治每一個人。

我們在駐地發(fā)現(xiàn)過眼鏡蛇,就在檢測車附近。隊里立刻把這件事向大家傳達,同時從醫(yī)療護理的角度做預案,馬上做了被蛇咬傷的指南,做了一個標準操作流程,一旦發(fā)生情況,馬上就能夠解決。那一段時間里,隊里要求大家吃完晚飯后不能一個人外出,要兩個人結伴而行,而且一定要走沒有草的地方。

我們是2015年3月20號回國的,在塞拉利昂把正月十五也過完了。其實我們走的時候,心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急切,因為大家都在一起,心里還是挺踏實的,工作也依然井然有序。當時要派中國(江蘇)援塞抗疫醫(yī)療隊來,好幾個護士長跟我說,給國內打電話請示一下,叫他們不用派人來了,舟車勞頓的,我們在這里已經適應了,再干兩個月也沒什么問題。

就我的體會而言,什么叫部隊?就是在整建制出去的時候,什么困難都能克服,什么事情都有保障。可能吃的沒有國內那么好,但是至少有保障,你能從中深刻地體會到安全感,什么事都不怕,都可以通過組織解決,包括吃、喝、用等所有的事。像我剛才說的眼鏡蛇事件,成了很嚴肅的事情,大家作為一個紀律去執(zhí)行,而且在我們駐地和醫(yī)療隊冰箱里,備好了抗毒血清,這樣的事也只有部隊能做到。

到了后期,我們的治愈率提升到了50%多,整個國家控制疫情的情況也比以前要好很多,所以大家的重點開始關注治療,同樣都是高熱,要排查出是瘧疾還是埃博拉,當時還有相當一部分病人患有艾滋病,治艾滋病、埃博拉,其他的病也要治。塞拉利昂是瘧疾高發(fā)區(qū),所以我們也做防治瘧疾的培訓,只要覺得他們需要,就盡可能多地教給他們,盡可能把我們能夠留下的東西都留給他們。

其他國家醫(yī)療機構對我們的培訓還是非常認可的。我們在第一次做培訓的時候,正好趕上英國人來參觀,來了5個人,當時我們不知道,其中一個女的,是負責整個培訓工作的,她一邊看一邊拍。后來她還專門帶人來觀看我們的培訓,覺得我們做得非常專業(yè)、規(guī)范。

第三批援塞醫(yī)療隊護理組隊員顧梅蕾,也對她當時的工作做了回顧和講述,她是這樣說的:

我知道參加援塞醫(yī)療隊的隊員基本上都是主動請纓的。我當時在外面出差,三○二醫(yī)院護理部張昕主任給我發(fā)了一條短信:抽調你為第三批援塞醫(yī)療隊隊員,你意下如何?我當時馬上回了幾個字:服從命令,沒有任何問題。軍人的使命感和自己多年來形成的職業(yè)素養(yǎng)告訴我,這個時候一定要沖上去。已經有兩批去過了,前方什么樣,是不是危險,其實我們心里都很清楚。

第三批醫(yī)療隊隊員年齡都偏大,我也是這批護士長里面年齡比較大的,執(zhí)行完這次任務,第二年就可能退休了,當時實在沒有人了,才抽調我們。我們一般都比醫(yī)生組的醫(yī)生年齡大,他們對我們很尊重,很照顧我們,我們也會像照顧弟弟一樣,在生活上,在其他方面,主動分擔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相處得非常好。

籌備戰(zhàn)地春晚時,我們段惠娟隊長也上去表演節(jié)目。當時練節(jié)目也很辛苦,每天下了班回去,一般都練到很晚。那里當時是旱季,少風,有霧霾,看不見藍天。即使是晚上也很熱,排練的時候一直在出汗。

隊領導從來都和我們同甘共苦。我覺得隊領導做得最好的一點,就是廣泛吸納大家的意見。我們有什么意見就直說,只要是可以采納的,可以考慮的,領導基本上都能夠滿足,我們沒有太多思想方面的負擔。

我要是第二天上班需要進病房,頭一天晚上就要自我安排早睡覺,保持充沛的精神和充足的體力。夏天睡覺睡不踏實,一個是蚊子多,一個是環(huán)境??赡苁悄挲g的關系,一點點亮光都會影響我的睡眠,所以我得拔掉所有的電源??照{是必須開的,要不熱得無法入睡,但是空調的指示燈讓我晚上一旦醒來就會半天睡不著。晚上如果睡不好,第二天進病房就特別虛,進去以后就感覺馬上要暈倒了。

出發(fā)之前,在三〇二醫(yī)院的模擬訓練中心,模擬當地的氣溫,在里面穿脫防護服,基本上按流程走一圈就出來了,但是去了現(xiàn)場以后,進入真正的病區(qū),必須與病人交流,無法限定時間。詢問病史,做治療,還要發(fā)放藥品,碰到病重的病人或是特殊的病人,比如有的病人嘔吐了,有的病人躺在地上了,你肯定要有一個處理,不可能查看一下就過去了。我們醫(yī)生都挺厲害,英語特別棒,英語查房一點兒問題也沒有,塞方的醫(yī)務人員會做當地土語的翻譯。

我兩個月當中進病房至少也有20次,有時候病人多,一個小時都出不來,憋悶異常,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。我們的小伙子更愛出汗,剛把衣服穿好,就開始滴滴答答地流汗。我們的防護非??茖W,跟“非典”那個時候大不一樣了,那時還比較盲目,戴著三層棉紗口罩,還露著縫。特別慶幸的是,我們中國援塞醫(yī)療隊一個人也沒有感染,其他國家都有感染,說明我們科學防護非常到位,做到了“零感染”,這簡直是一個奇跡。

我們第三批援塞醫(yī)療隊去了以后,都要服抗瘧疾藥。我第一次服用就發(fā)燒了,起了一身的疹子,一發(fā)燒了,我就主動把自己隔離起來。當然我心里知道自己不可能染上埃博拉,那個時候才進了兩三次病房,就是染上也不可能那么快,但我還是向組長請了假,說我發(fā)燒了,不去吃飯了。我們組一個小護士吃了抗瘧疾藥就不想吃飯,但也要逼著自己吃,不吃飯哪有抵抗力?到了第四天,她吐出來一坨那個藥,可想而知,服用它有多難受。

當地的蚊子特別可怕,如果帶病毒的蚊子咬了你以后,你跑都跑不掉。晚上在屋里會好些,其他比如班車上也有蚊子,中塞友好醫(yī)院也有蚊子。所以我們醫(yī)療隊硬性規(guī)定必須吃藥,如果得了惡性瘧疾的話,人也夠嗆了。埃博拉沒把你殺死,反倒讓瘧疾把你給殺死,不值得!三八節(jié)的時候,中國駐塞大使的夫人請我們去大使館聯(lián)歡,當時她介紹說,參贊夫人曾經得了兩次瘧疾、兩次霍亂,在那個地方真是很不容易。

國家應急廣播—應急檔案,今天,為您講述:大國擔當——中國人民解放軍援塞醫(yī)療隊抗擊埃博拉疫情紀實,第39集——最豪華的陣容!今天先說到這,也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考。我是百寧,明天咱們接著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