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:留名了嗎?
沒有,也不是他的號碼。
記者:電話號碼認識嗎?
不認識。
記者:那你怎么知道是他?
因為那么多天了,沒有任何信息發(fā)過來的,肯定是他。
記者:哭了嗎?
哭了,肯定哭了,衛(wèi)生間哭的,聲音很大,然后那個時候也不顧了,也無所謂了,真的是。
記者:這個哭里面包含著多少?
就是他還活著,這個就是最大的安慰,傳遞過來的我最想要的信息。
解說:幾天之后鄒路遙回到昆明才打電話聯(lián)系妻子來接自己回家。
記者:你愛人見你的第一面是什么樣?
應該說當時她可能也是自己故意強壓著自己心里面那種情緒吧,當時坐在車上面看了我以后,微微笑了一下,就上車了,就這樣。
記者:埋怨了沒有?
沒有。
記者:想罵他嗎?
不想,因為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?那個時候就想著說什么時候能見到他?都在想這個。
記者:屬于失而復得。
就是接近八十多天了,一天一天數著過來的,而且現在很多人都問我你怎么過的?怎么樣的?其實只要一談到這個問題,我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的,一直到現在,到底是經歷了什么?發(fā)生了什么?其實我都很想知道,他回來了以后我都沒有主動去問。
記者:為什么不?你是他的愛人。
我覺得我不能給他添負擔,因為他任務非常艱巨,就是很多次都已經是走到這種邊緣了,與生死擦肩而過,生死一瞬間的事情,如果說他要再分心還要考慮我,想起我,想起這個家,這個家還要給他負擔的話,他可能就真的是思想負擔太重了,我就怕他在執(zhí)行任務的時候如果有一瞬間他來想我們了,因為我們然后他沒有去執(zhí)行這個任務,造成了更大的影響,真的是不可估量的這些東西。
記者:你想過這件事沒有?就是這個任務執(zhí)行完了,我勸他別干這事了,別干這行了,我受不了。
我真的說不出這個話,我們也討論過,我說你想過做還是那種?他說沒想過。
很多時候對于家對于她對于孩子的話更多的還是愧疚。
記者:考慮到他們的時候,你有沒有想過我工作可做可不做的時候,我就退一步,會不會這么想?
這個不會,想歸想,但是還得去做。
解說:生活里鄒路遙并不是一個浪漫的人,結婚十多年他只給妻子送過一次花,今年他們被評為全國最美家庭,在節(jié)目現場鄒路遙送給妻子一份禮物,他將自己寫的信放入時光瓶中,兩人約定到金婚紀念日的時候再打開。
這么多年你辛苦了,謝謝,我永遠愛你。
記者:對你來說什么是幸福?
他活著,我的家完整就是最大的幸福。
記者:但是現實中他帶來的這種風險和不可預測,這是改變不了的,那怎么辦?
真的經歷多了,然后就知道自己說沒辦法,只能說自己把自己有限的日子過好,見面的日子過開心,這個才是最重要的,我們不會去想更多或者更高的東西,他活著他能夠回家,他完整,家完整。